终于周一了,他可以去上班了。他很想再见到冯晓家。可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天后,也没见到她来。毕竟,她的车不可能每天都故障。下班后,李弱没急着离开,而是独自坐在一张凳子上发呆。秋天的阳光穿过院子里那颗榆树稀疏的叶子,星星点点地、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。不一会儿,连这最后的温暖也消退了,只剩下淡淡的萧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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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星期后,李弱已经不再期待冯晓家的到来,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了《红楼梦》。他看过连续剧,但从没看过原著,原因是不喜欢里面的半白话文。那读着太费劲了。但是,这次他下了决心,一定要把书从头到尾看完。在不知不觉中,这一举动缓解了他的痛苦:首先,它的内容很吸引人,就不用再想让人难受的事;其次,在阅读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笨;最后,这多多少少增加了他的谈资。
这天晚上,李弱半躺在床上,正认认真真读着书。突然,他收到了陌生来电。和往常一样,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挂断。他认为这样可以减少被诈骗的几率。几秒种后,电话又响了;他继续挂断,背上开始冒汗。接下来一分钟内,对方没再打来。李弱继续看着书,但大部分注意力还在这件事上。这时,来了一条短信,正是刚刚的号码发来的:
“我是冯晓家,这么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。你有空吗?我在你家楼下。”
李弱瞪着这条短信,确认了一遍又一遍,才相信这是真的。他兴奋得像买入股票即涨停的股民,慌乱地套上衣服,冲出门去。
空中飘着小雨。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过,深秋的街道寂寥无人,路灯投射出明亮而温和的橙色光线,撒在稍微有些反光的路面上。他扫视了一下四周,没有看到冯晓家的身影。借着一座又一座路灯的指引,他的视线向远处扩展,终于在斜对面的人行道上看到了一小团白色的“东西”。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它离得又远、形状又圆。他快步走过去,发现那是一名女子,穿着白色针织外套,背对着他蹲在地上,双手抱膝,头低垂着。她听见了动静,慌忙站起来,用手抹了抹脸,转过头来——正是冯晓家。
“哦,你看我……真是的,我还以为你住在这边呢。”她挤出笑容,却透出淡淡的哀愁。
“没事,经常有人搞混,名字太像了。”李弱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点。
“我给你们厂打电话才要到你的电话和住址的,你不会怪我吧?”
“不会!怎么可能呢,你可是我……我们的金牌客户呢。”
李弱急中生智,用幽默掩盖了真情。冯晓家抿嘴笑了笑,看起来轻松了一些。
“没打扰你休息吧?”
“没有……绝对没有,我在看手机呢,无聊得很!”
“那我们去河边走走吧。”